我看《大明王朝 1566》的时候,一直有个疑问,
就是嘉靖这老小子总自比汉文帝,他们也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,比如都是外藩出身,都高智商、擅权谋,也都笃信黄老搞「无为而治」,但为什么汉文帝搞出的是文景之治,而嘉靖搞出的是「家家皆净」呢?
01 厚黑皇帝
电视剧中的嘉靖,给人的印象是:修道,贪财,聪明,好面子……
历史上的嘉靖,也差不多就是这样,而且还有性怪癖、专权。
有人说,不对呀,嘉靖老道 20 年不上朝,怎么做到「专权」的?
李洁非老师在其著作《龙床》中讲:
嘉靖是罕见的运用思想、精神、心理因素,甚至仅仅靠语言来控制权力的专家。对于维持自己的统治,他不必宵衣旰食,也不必殚精竭虑,只须只言片语,即足令臣工戒慎肃栗。
意思是,嘉靖是个极有心机的皇帝,而且悟到了权术的本质——不是勤政,也不是爱民,而是控制。
说得通透一点,就是驭人。
嘉靖驾驭群臣的套路有三个:一是拉新打旧;二是搞平衡;三是特务统治。
这些套路,现在很多大公司的领导也喜欢用,所以大家学一学,或许用得上。
1)所谓拉新打旧,就是培植新人,打压旧人。
在《明朝那些事儿》中,最精彩的内阁斗争,就是从嘉靖朝开始的,张骢斗杨廷和,严嵩斗夏言,徐阶斗严嵩……
大臣们斗得死去活来,但在背后操盘的,全都是嘉靖——只有他,拥有稳稳的幸福。
他就像炒股高手一样,在新人崭露头角的时候买入、加注;
在旧人如日中天时逃顶,然后反手做空。
这样一来,任谁都无法积攒起足够撼动他的实力。
2)所谓搞平衡,就是剧里演的那样,任用严党搞钱,又用清流制衡严党,他则假装当裁判,居中节制。
为什么说假装呢?因为他早期是偏向严党的,毕竟钱是替他搞的,三七分嘛。
但后来严嵩老了,严党变质了,从「一心唯上」变成了「一心自肥」,嘉靖就容不下他们了。
3)他还搞特务统治,东厂锦衣卫遍布朝野。
嘉靖虽然从不搞微服私访,但到处都是他的监控和人形摄像头,官员百姓的一举一动,都在他的数据库里。
不过话说回来,会搞权力斗争,肯定不算缺点,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牛逼皇帝的必备素养。
特别像嘉靖和汉文帝这样「外藩出身」的皇帝,原本是个小透明,突然天上掉馅饼,当上了九五至尊,可以说是无根无柢——要资源没资源,要经验没经验,更谈不上什么威望、班底、权力积累。
要是不会点手段,大概率会沦为权臣的傀儡。
嘉靖能当上皇帝,用权臣杨廷和的话讲,是「兄终弟及,谁能渎焉。兴献王长子,宪宗之孙,孝宗之从子,大行皇帝之从弟,序当立。」
这么长一串的身份,跟报菜名似的,就说明嘉靖和前任的正德皇帝是八竿子才打得着的关系。
原因是正德老兄玩了一辈子,御女无数,却没能玩出个儿子,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病。巧的是,他自己还是根独苗,于是皇位就便宜了堂弟,也就是今天要说的男主——嘉靖。
汉文帝坐上皇位的过程要波折得多。
众所周知,刘邦杀青之后,掌权的是吕后。
吕后为了巩固权力,提拔了很多娘家人,并拼命打压刘姓皇族。
汉文帝刘恒虽是刘邦的第四子,但由于是一夜情的结果,所以不怎么受待见,早早就跟着老娘跑到封地过日子,一直没什么存在感,反而躲过了吕后的清洗。
吕后一死,掌控朝局的是追随刘邦打天下的周勃、灌婴等功臣集团掌,他们斩杀诸吕,自然也不会放过吕氏拥立的小皇帝。
但大汉朝又不能没有皇帝,所以还得再立一个,选谁呢?
和吕氏有瓜葛的?pass!
太有存在感不好掌控的?pass!
他们选来选去,选中了刘恒,目测这个小伙子应该会很「听话」。
也就是说,权臣的拥立,才是嘉靖和汉文帝从小透明升上皇帝的直接原因,
而权臣想要的回报,自然是皇帝的「合作」。
所以嘉靖和汉文帝执政之路的第一关,便是来自权臣的试探和挑战。
嘉靖当时才 15 岁,碰到的第一个问题是「走哪个门」—— 文官集团想让他按皇太子的标准走侧门。
汉文帝遇到的第一个问题,是功臣集团首脑周勃发过来的「你过来,我和你谈谈」。
如果是你遇到这两题,你怎么破?
这在我们普通人看来,前者是形式主义,走哪个门,有什么所谓呢?
后者更无所谓了,谈谈?谈谈就谈谈呗,看老小子能翻出什么花样。
但嘉靖和文帝的政治敏感性极强,他们都看出了门道——这种小动作,其实是对皇帝的服从性测试。
所以嘉靖态度很鲜明,不行,非要走正门:「我是来当皇帝的,又不是来当皇太子的!」
文帝就更拽了:「你想谈什么?如果是公事,为什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谈?如果谈私事,那对不起,皇帝哪有私事?」
从这样的小故事就可以看出,这两位皇帝,都很有主见,都不可能被操控为傀儡。
嘉靖后来通过「大礼议」,利用官员们的投机心理,煽动文官集团互斗,并逐渐掌握了权力斗争的诀窍,从此把封建官僚玩弄于股掌。
汉文帝就更高明了,他玩了个「请客、斩首、收下当狗」的三连招:
1)先分封功臣集团,安抚他们,麻痹他们,这叫请客;
2)然后就拉陈平打周勃,并敦促功臣集团离开首都去往各自封邑,分化瓦解他们的抱团,这叫斩首;
3)最后精心挑选张苍接任丞相,这人虽是功臣集团的一员,但为人非常「老实」,安安分分给文帝当了 15 年的秘书,这就叫收下当狗。
看到这里,嘉靖和汉文帝是不是很像?
确实很像,不光如此,他们还在个人信仰上,都笃信道家的黄老之术,在政治上号称「无为而治」。
但汉文帝搞出的,是历史上公认的、可信度最高的太平盛世——文景之治,而嘉靖搞出来的却是「家家皆净」,差别在哪里呢?
02 无为而治
春秋战国时期,百家争鸣,出了一大堆思想家哲学家,他们提出了各自关于治国理政的观点。
黄老之术,就是在那时形成的一款政治哲学,特指黄帝和老子的思想理论。
后世一般认为,这里的黄帝和老子是被「托名」了,名人效应嘛,弄个大 title 比较容易传播。
这套理论有三个方向:
一曰修身,它融合了道家养身、儒家修德的观点。
二曰经世,它认为君主应该「省苛事,薄赋敛,毋夺民时」,提倡无为而治,通过「无为」而达到「有为」。
这就很亚当·斯密了有没有?
无为致有为,简直就是战国版的「看不见的手」。
三曰致用,也就是科技发明。
看出来没?所谓黄老之术,几乎就是道、儒、法、墨的整合版。
汉文帝确实掌握了黄老的精髓,他一上台搞的就是「小政府、大市场」那一套,「轻徭薄赋」,鼓励百姓安定下来,安安心心搞生产。
汉文帝登基的第二年,就将农业税从十五税一减为三十税一,又将人头税从 120 钱/年,减为 40 钱/年,丁男每一年出一次役,减为每三年出一次役。
没等上述减税措施落实,文帝就接着下令,直接免除了农业税,而且一免就是 13 年(《汉书·食货志》)。
记性比较好的同学可能会想到,我国在 2012 年全面免除了农业税,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。
但没有可比性,因为现代社会,农业在经济中的占比非常低,而且抛荒严重,农业税在财政收入的占比中微乎其微,征收成本都快高于征收金额了,免除是大势所趋。
但在汉文帝时期,农业占整个国家 GDP 的 90% 以上,所以当时免除农业税,相当于现在的免收进城税,从这里可以看出汉文帝与民休息和藏富于民的决心。
有人就要问了,收这么少的税,他怎么维持国家机器的运转呢?
1)过紧日子。
汉文帝全家带头搞廉政建设,衣食非常朴素。
皇帝都这样,大臣谁敢搞铺张?
2)精简机构。
小政府嘛,汉文帝时期的官僚系统非常简洁精悍,只维持了必要的公共服务和军事建设,每年养活官僚阶层的财政支出只需几十万石。
相比于汉武帝末期,官僚系统每年 400 万石的财政消耗(郭建龙《中央帝国的财政密码》),汉文帝的行政班底可谓极其简洁了。
3)买卖爵位。
这是沿用的秦制,指允许富人通过捐献,获得一定的爵位,或免除罪过,这样就可以获得税收以外的财政收入。
有人说这是封建糟粕。
对,历史局限性嘛。
不过轻徭薄赋,精兵简政的效果是显著的,那就是国富民强。
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非常生动地描述了这一盛世场景,被后世人无数次引用:
民则人给家足,都鄙廪庾皆满,而府库余货财。 京师之钱累巨万,贯朽而不可校。
太仓之粟陈陈相因,充溢露积于外,至腐败不可食。 众庶街巷有马,阡陌之间成群,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。
国库的钱太多了,穿钱的绳子都烂了;
仓库里的粮食吃不完,堆着发霉;
到处是成群的马匹,你要是骑一匹母马,都不好意思出门……
马这个事为什么单独拿出来讲呢?一是因为司马迁所描述的画面太美,相当于现在的家家户户都有高档 SUV,你要是开一台奇瑞 qq,是没法合群的。
二是汉初太穷,高祖刘邦举办大型活动时,整个国家连 4 匹白色的马都凑不齐,这么一对比,就能衬托出汉文帝时期的经济增长有多迅速了。
嘉靖不是也说自己笃信黄老,搞无为而治么?他怎么没有这样的成就呢?
因为嘉靖是个烂人!
他所信的黄老,既不是经世致用,也不是修身养性,而是炼丹修道求长生。
有人说,汉文帝不是也有过「可怜夜半虚前席,不问苍生问鬼神」的糊涂时刻么?
他那是被李商隐坑了。
汉文帝当时和贾谊聊完鬼神之后,感慨说:「吾久不见贾生,自以为过之,今不及也。」(《史记•屈原贾生列传》)
意思是,我以为贾生离开了这么久,我的学问该超过他了,没想到还是他更牛逼啊。
你看,原本是搞学术,硬生生被传成了搞迷信。
但嘉靖是真搞迷信,天天躲在西苑,设醮行、修道观,还把元素周期表吃了个遍。
他口口声声「朕四季常服不过八套」,但干的事情却是倭寇可以不剿,鞑靼可以不安抚,灾民可以不赈济,官员欠俸可以不发,唯独道观不能不修,仙丹不能不练。
如此上行下效,官员焉能不贪?
汉文帝的无为而治,指的是贯穿始终的「小政府」,而嘉靖的版本,却是「甩锅」。
「老子二十年不上朝,搞的是无为而治,如果有问题,那肯定是你们的问题!」
可实际呢,他本人就相当于大明朝的户部尚书,账算得门儿清,搞钱无所不用其极。
钱不够用就掠之于民,民变在即,又掠之于商,商人吃完,就抄家贪官……可不就家家皆净了么?
为什么汉文帝和嘉靖都是绝顶聪明的统治者,却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政治成果?
网上有很多人说,因为嘉靖的天赋点错了技能树,他把聪明才智,用在了权谋斗争和驾驭人心上了。
但那些名垂千古的皇帝,像汉汤文武、唐宗宋祖,哪个不是权谋斗争的高手?
依我看,还是海瑞在《治安疏》中总结得到位,嘉靖是「以一人之心,夺天下人之心」。
用现在的话讲,就是极度的自私,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,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了工具人。
严党是敛财工具人;
清流是看着严党的工具人;
天下苍生则是形同牛马的工具人。
但嘉靖也曾是个「屠龙少年」啊!
他即位之初,深感前朝弊政的祸害,对杨廷和大刀阔斧的除弊措施,均予照准,不仅大力裁减皇家役仆和京官用度,连那些攀关系走后门的二代们,也处理了大半,史料记载曰:「恩幸得官者大半皆斥去」。
这些举措,大大减轻了百姓的经济负担。
后来他所任用的张骢、桂萼、夏言等,也都是能干之臣,他们继续铲除积弊,革新吏治,颇有作为。
虽然在《明朝那些事儿》中,张骢、桂萼被描述为卑鄙的政治投机分子,但实际上他们非常有担当。
嘉靖一朝,之所以能人辈出,直接原因便是张骢改革了科举风气和官员选拔制度。后来张居正改革所推行的一条鞭法,也是从桂萼手上孵化出来的。
所以海瑞对嘉靖执政初期的评价,非常正面:
天资英断,睿识绝人,可为尧、舜……即位初年,铲除积弊,焕然与天下更始……天下忻忻,以大有作为仰之。识者谓辅相得人,太平指日可期。
但嘉靖怎么就变恶龙了呢?
因为皇权专制所赋予的绝对权力,会腐蚀人!
当一个人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荣,可以毫无约束、毫无顾忌地做任何事,更有无数逢迎谄媚之人围在身边,挖空心思地百般讨好取悦……时间一长,试问他如何还能用清醒的眼光看待世界、审视自我呢?
「那也有不受腐蚀的啊,比如汉文帝!」
但像汉文帝这样的皇帝,是极少数,我们普通人就是活十辈子,也未必能摊上一个!
在皇权专制时代,权力的本质是人,同一个位置,不同的人来坐,结局天差地别。
所以在封建统治的三四千年里,先贤们始终认为,只有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有道明君,天下方能大治。
于是他们不厌其烦地游说君王,盼望能「致君尧舜」。
比如孟子,到处走,到处被人问:「先生何以教我?」
然后他一顿嘴炮输出,把诸侯们说得俯首贴耳。
宋明时期的理学家们心心念念的,也是教育君王,使皇帝陛下修德行、赞化育、修身养性、以德治天下。
这就叫「得君行道」!
即通过向君主说教,来完成自己「治国平天下」的抱负。
就好比海瑞,所谓「正君道、明臣职」,其实就是劝皇帝:「求求你赶紧做个好人吧!」
那皇帝要是不干呢?
皇帝多数时候都是不干的!
历史上那么多皇帝,能听得进劝谏的,也就史书里反复被夸的那几位。
在我们的教材中,每次都是孟子赢了,但真正听了他的劝,以王道治天下的君主,又有哪个呢?
03 觉民行道
既然对着皇帝讲「孔曰成仁,孟曰取义」是扯淡,那要怎么做才能天下大治呢?
卡尔·波普在其著作《开放社会及其敌人》中,也提出过类似的问题:
怎样组织我们的统治结构,才能使堕落的或无能的皇帝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?
我有段时间很迷王阳明,一直在思考他在贵州龙场所悟的道,到底是个什么道。
偶然间看到一位叫获麟采薇的网友说:
王阳明所悟的道,是放弃「得君行道」,转向「觉民行道」。
虽然我觉得王阳明的道,未必是这个,但「觉民行道」的说法还是一下把我给点醒了。
既然不能指望君主是道德圣人+完美君子,那么要想实现理想中清平盛世,单靠劝说君主,肯定行不通,鬼知道你碰到的是汉文帝还是嘉靖帝呢?
所以势必要换个路径!
知乎上曾有个热门话题,问的是「韩国人知道自己被财阀控制了么?」
这个问题的提法虽然有些傲慢,但对它的思考却非常有意义。
假如韩国的问题都是财阀造成的,那是不是把财阀铲除了,问题就解决了呢?
不可能,因为就算肢解了三星,还会有四星、五星……根源在于,只要韩国的社会土壤允许财阀的存在,就一定会有财阀生长出来。
所以觉民行道的要旨,就在于让韩国人都知道,不能有也不应该有财阀,也要让大家知道,该如何限制资本无序增长,进而制约财阀。
也就是说,只有让老百姓都自觉起来,主动参与制度建设,才是人间正道。
「觉民行道」之所以很重要,还在于权力向来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。
皇权专制之下,权力结构是自上而下的,朝廷官员的权柄和威仪,不是来源于百姓,而是来源于皇帝,你猜他们是愿意为天下苍生的生计奔忙,还是更乐于逢迎媚上?
很多人可能不知道,严嵩起初也是个正直少年,大坏蛋刘瑾、江彬当权时,他辞官隐居近十年,有人几次请他出山,他都严词拒绝,理由是「奸臣当道」不甘同流合污。
他死前的绝命诗,写的是「平生报国惟忠赤,身死从人说是非」。
这个明代第一大奸臣,竟然也好意思说「报国」、「忠赤」,是不是有点讽刺?
但你能说他不忠么?
他要是不忠,怎么可能在嘉靖手底下执掌内阁 20 多年呢?
嘉靖可是拉新打旧的高手啊。
所以他忠的是嘉靖,报的也是嘉靖,因为嘉靖是他的权力来源,而不是天下苍生。
嘉靖一朝的权力结构已然定型,换谁来当首辅,又有什么差别呢?徐阶难道不是靠写青词拍马屁上台的?严党倒台后,清流们所干的不照样是「再苦一苦百姓」么?
严党固然腐败不堪,但清流也同样不对百姓负责,皆因百姓不是封建统治的权力来源啊!
1945 年 7 月,黄炎培等六位国民参政员应教员之邀,访问延安,留下了著名的「延安窑洞对」。
黄炎培说:
我生六十多年,耳闻的不说,所亲眼看到的,真所谓「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「。一人、一家、一团体、一地方乃至一国,都没能跳出周期律的支配力。大凡初时聚精会神,没有一事不用心,没有一人不卖力,也许那时艰难困苦,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。继而环境渐渐好转了,精神也渐渐放下了……由少数演为多数,到风气养成,虽有大力,无法扭转……一部历史,「政怠宦成」的也有,「人亡政息」的也有,「求荣取辱」的也有。总之,没有能跳出这个周期律。诸君从过去到现在……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,来跳出这个周期率的支配。
教员高兴地答道:
我们已经找到了新路,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。这条新路,就是民主,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,政府才不敢松懈;只有人人起来负责,才不会人亡政息。
以上,从对汉文帝和嘉靖的对比中,延申出了以下讨论:
1)在古代,指望「明君在位」而天下大治,终究是一场奢望;
2)「得君行道」走不通,因为大概率碰到的是被权力腐蚀的嘉靖,而不是不忘初心的汉文帝;
3)「觉民行道」的关键,就是唤起所有人的主人翁意识,让人人都负起责来!